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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的教导永记心中
时 间:2008-04-18 09:22:01    来 源:实中校友网    字体:[增加 减小] 打印刘庆梅
我五岁死了母亲,母亲生下我后卧床不起。我们生活困难,父亲就到站台码头当搬运工。爷爷闯关东死在外面,根本治不起病,吃点草根、草叶的药也不顶用。婶婶对我说,我生下来就像个小猫,满脸就是二个眼睛,数了数一个零件也不缺,鼻子、眼睛、耳朵、嘴全存。我三岁还不会走路,说话挺早,说出话来甜丝丝的招人喜欢,全靠着这家婶婶、那家大妈给口奶吃,这家爷爷、那家奶奶给玉米面、高粱面粥,吃的十全,舅舅来我们村就上房给我捉麻雀吃,据说吃麻雀能早走路,可是我越吃越像麻雀一样的瘦。四岁时我会走路了,又到地里捉大豆虫蒸着吃,剥下皮吃那白嫩嫩的肉,二年下来长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圆脸。寡妇奶奶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养大,帮她烧烧火、打点水。
我六岁的时候村里成立了一个学校,只有一个班,学生从五六岁到十五六岁不等,全是一个字不识的学生。一天村头围着一大圈人在议论着,几个穿长袍衣服的人来村里抓八路军(认字的)乡亲们都说村里祖祖辈辈都是农村人,种地的,拿铁锹的,哪有认字拿笔杆子的?我听了后就跑到学校去告诉宋老师:他们说咱村有认字的八路军?那穿长袍的人要来抓他。宋老师一句话也没有说,紧紧抱着我“小梅,我的好女儿,叫我一声妈妈,你永远是我的好孩子,你永远是我的好学生。”她给了我五个铜钱,那天晚上那个穿长袍的人到学校打了看门的老爷爷,打了做饭的老奶奶,说他们走漏了风声,八路军跑了,第二天学校封了门。从那以后我脑子时时刻刻想着宋老师,想着我的好妈妈的话“永远做个好孩子”。后来听姑姑刘逢婶告诉我:“那个宋老师到处找你,打听了很多人,找你干什么?这件事情后来我才明白,那位老爷爷和老奶奶不是他们告的密。你受委屈了,对不起——是我。”
八岁到了济南上黎明小学,这是个教会学校,穷富学生全存。我们班有个非常贫困的男同学叫史铭富,我们俩是正副班长。我们俩的副课差距特别的大,教音乐的毛老师常常单独教我唱歌。史铭富是个大大咧咧的男孩子,一次考音乐歌词时,“花姑娘在枝上,又美丽又清香”的歌词,他唱成了“花姑娘在枝上,又美丽又好看”。音乐给他扣去了好几分。我从小体弱,跑不快跳不高,有一次跳沙坑,刚一跳就倒下了,沙坑里拾到一个袁大头,我马上交给了体育老师,从此我不仅音乐是高分,体育也不差。史铭富从小失去了父母,靠给人家推磨生活,生活十分困难。有一天在班上我突然晕倒,到医院检查说是我饿得。我家里每天给我五分钱的早点费,我从来不舍的花这五分钱,留着给他交书本费。我醒来后没有哭,心想“宋老师,我的好妈妈,女儿做了一点好事,死了一小会”。
解放后我上了实验中学,王大彤校长和吴述郑老师经常用业余时间指导我的文学创作。吴老师把我带到他家里,一面做饭(他爱人有病不能做饭)一面给我讲解。在北京我考上了海正文工团,因为我考的是作文。一位导演看我个子高又瘦,让我表演一段哭戏,我真的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导演说我哭得很真实,天哪!他怎么知道我哭得不是表演,哭得是我自己,哪能不真实?
后来我给长征首长刘润生当秘书(实际是保姆),北京日报,工人日报聘我当通讯员,写点小豆腐块文章,又当了个业余独唱小干部,各处去演唱“小二黑结婚”,毛老师教我唱的用上了,加上北京有大名的歌唱家指导进步很快,大家挺喜欢。
宁汉戈校长在北京看望了我,教导我做一个好干部。崔惟林老师在德国使馆接见了我,介绍我是实验中学的学生,教导我好好学习,好好工作。由于老师的教导,我才牺牲了自己救别人。
文革时我被下放到西单自行车修理门市部劳动。1970年轮流在西单广场挖防空洞,轮到我,已经挖过了。快到春节的前几天,轮到门市部聂少然老师傅。聂师傅六十多岁,年老体弱,有严重的哮喘病,天气特别的冷,她又不敢说不去,因为挖防空洞是政治任务,谁敢不去。这位无儿无女的孤寡老太太太可怜了,我向组长提出来我替她去,经批准第二天我在洞口接洞下运上来的大筐土,眼看着杉槁支架要倒,我跑过去死死的抱着杉槁喊着:“洞下的同志快跑开!”洞下的同志们跑开了,我抱不住杉槁,杉槁倒在我身上,我被打晕过去,他们用平板车把我送到第二医院,抢救无效又送到神经专科宣武医院抢救,我又活过来了。大夫说必须住院,驻医院的红五类不让住,因为出身不好不能留院。
各级领导就偷偷的去看望我,38年的老书记,给我送去了饼干。驻区里的干部(军人)到家看望我,他说:“因为你出身不好,不能表扬资产阶级舍己救人,我已没有法子。”他无奈。就这样我休息了一年多,按工伤处理——工资招照发,药费全部报销。
后来调到服装公司、百货公司……又当了干部。现在满身都是伤痛,我深深的记住老师对我的教导“做个好孩子,做个好学生,做个好干部,做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