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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我的母亲
时 间:2018-09-28 03:21:04    来 源:实中校友网    字体:[增加 减小] 打印整理书桌,无意间看到母亲的遗物,那是一张送去刻墓碑的底稿,上面清晰地写着:李××,生于1922年9月19日,卒于1988年4月26日寅时。也就是说,妈妈离开我们,离开人世间整整29年了。29年来,我没有了妈妈,再也听不到妈妈的教诲,听不到妈妈责备,听不到妈妈的絮叨……
妈妈姐妹三个,她排行老二。早年间我姥爷只身跟着修筑胶济铁路的筑路大军一路来到济南,成了铁路大厂(机车工厂)创办厂子的“李大车”。好景不长,我姥爷因病去世撇下孤儿寡母,我姥姥用碎砖头垒了个小屋开了间小杂货铺维持生计。嘴多不够吃只好把我妈妈送去教会学校,一边做校工,一边学习,管吃住。后来妈妈去了济南若瑟医院(济南市立二院的前身)做了护士。之后我妈妈和爸爸结了婚,陆续有了我们兄弟姐妹。为了拉巴我们六个孩子,妈妈只好忍痛辞去了工作,开始了艰难扶养我们长大成长的日子。再后来我们兄弟姐妹陆续成家立业,可是妈妈因为劳累过度落下一身病,后半生几乎在省城各大医院求医问药,断断续续地喝了十多年的汤药。
年幼的时候我是个有些内向的孩子,经常跟在妈妈身边,烧火做饭缝缝补补做些家务。说起缝补,那个年代只有棉布又不太耐用,家家都有针线笸箩,那本来是女孩子的活儿,因为我经常看,也时常动手缝几针,自然而然学会了这些生活的基本能力。妈妈时不时地教诲我“年少受累不是苦,老了不会才受罪”,还说“千算万算不如起火做饭,买吃食不如买用值”等等做人的道理。周边的很多朋友年轻时啥也不学不干,老了一旦失去另一半,立马作了难。妈妈的言传身教使我受益匪浅,为我在逆境里拥有较强的生存能力。
真应了那句“久病床前无孝子”。十多年我们兄弟姐妹几个轮流带着妈妈(爸爸下放到了外地)到处求医问药,日子久了难免有些怨言,总觉得怎么摊上这么个病妈呢?很难做到随叫随到。多年后的生活告诉我,当年妈妈独自带着我们生活十分不易,从没想过索取和回报,可是她老了,病了,我却有些不耐烦,不尽心了……
我清晰记得最后那个夜晚,妈妈住进四院的观察室,我陪床。那晚妈妈咳喘得很厉害,听到妈妈微弱地说:饿了。我很快倒杯水取来饼干,揽在怀里一口一口地边吃边喝,吃完两片饼干妈妈还习惯性地用手弹去胸前散落的饼干渣,然后头一歪。我开始以为妈妈睡着了,突然意识到怎么没了喘息声?把手放到鼻尖处才知道没有了气息,我马上去隔壁叫来急诊医生,心电图显示妈妈已经停止了心跳!
把妈妈安置到停尸房后,我给那位帮忙的好心人磕了三个响头,随后就大哭起来!我妈妈走了,我再也没有妈妈了!没有人管我了,没有人责怪我了,没有了,我仿佛没有了一切……
想到这里,我的眼睛湿润了,妈妈在世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我愧对我的妈妈,在世时没有为老人家多尽孝心,没有尽心尽力服伺病重的妈妈。愿我的妈妈在天之灵能够原谅我!您的儿子在这里向您道歉了!
(作者:翟建伟 66届校友)
(摘自《新浪潮·老朋友》2017年5月休闲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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