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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那一天
时 间:2019-04-07 05:03:29    来 源:实中校友网    字体:[增加 减小] 打印在那座灰色教学楼门前照完毕业合影像,我们的中学时代就结束了。
我们的教室在教学楼的一楼西首。大家回到教室收拾起自己的书包。女生们都陆续走出了教室,三三两两的放学了,只有男生们依然延续着每天的兴致,分成两组踩在桌椅上打扑克。
同学们似乎没有感觉到这一天有什么特别。十年“寒窗”,九年文革。上学对我们来说就是快乐的游戏。没有升学压力,没有考试及不及格。毕业后或者当工人,或者参军,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就是“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大家都一样,都拿到了毕业证书。
记得刚升入中学的时候我们是在操场东面的第一排教室上课。教室门前正对着一个拱形防空洞的入口,这为我们钻防空洞提供了便利。校园的地下早已被挖成防空洞了,错综复杂。我们在洞里钻,不用手电,仅凭记忆就可以在迷宫般的地道里摸黑行走自如,还时而钻到操场边的瞭望孔向外张望,看同学们在操场上打篮球,也搞一些小的恶作剧。
我们去过大涧沟学农,睡在地铺上听同学彼此说着梦话;去过轴承厂和机动脚踏车厂学工,买饭票和工人师傅一起吃饭;喊着“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号子,把一筐一筐的黄土从防空洞里拽上来;春天的时候排着整齐的方队去南郊果园学修剪果枝,秋天摘苹果…… 当然了,我们最愿意秋天去摘苹果。
按理说也要去学军的,不过我们一入学就已经按照部队建制,班级被命名为“八连二排”。也时常扛着红缨枪系着宽皮带在操场上操练。“我们的中学时光就是在去大涧沟的路上跟工人师傅在防空洞里度过的”。
学工学农挖防空洞之余我们就回到教室里了。
在教室里做什么呢?这要看文革进行时。“复课闹革命”的时候,我们就规规矩矩的上课,学与不学不要紧,课堂纪律要遵守。“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时候,就没有什么秩序了,喜欢学习的同学往往在教师的前排听自己喜欢的老师讲课,不愿意学的则在后排起哄、玩闹、打扑克,或者干脆就不进教室了。有时我们也写大字报,张贴到校长办公室的周围。
韩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他每天带有浓重青岛口音的“青普”点名,至今我们还津津乐道。他的板书时常让我们看着过瘾。中间有一段时间,韩老师不再担任我们的班主任,说是身体不好。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给他生的气太多了?可又有哪位老师没有被我们气过?
李老师上课有特点,他的夹杂有英语单词的语言风格,形成了特有的李氏幽默,并且经常是肢体语言胜过口语。“我们的英语是在数学课上跟体育老师学的”。就是这样一位老师,也被我们气的在讲台上发作了癫痫病。于是大家又好像得到了一次额外生理课的实习机会。大家十分镇定的上去为李老师掐人中、捏内关,一起把老师抬到了卫生室。
还有教物理的“小袁”老师,教政治的“胖袁”老师,邢老师,……他们的相貌与我们一起都定格在了那张毕业照上了。他们和我们一样,面对着镜头,发自内心地微笑,成了我们永恒的记忆,融入到我们的生命当中。
……
我们高声叫喊着打着扑克,看看快到中午了,不知谁说了声“放学吧”。于是,大家一起哄,把手里的各色老旧扑克牌向空中抛去,踩着课桌板凳,有从教室门走出去的,有从教室窗户上翻越出去的。
大家不时地回头看看那座浅灰色的教学楼,看看脚下的红砖路,看看蓝蓝的天空,看看漫天飘落的扑克牌,打闹着,走出了那座古色古香的红漆大门。
再回头看,那块书写有“济南市第二十二中学”的白底黑字的牌子,淡去了我们的中学时光。
那是1975年五月的一个上午。
七律(中华通韵)
再回首
十年革命九年殇,
戳笔弄抢批孔忙。
振臂高呼痴梦语,
斫枝开垦果实香。
杏坛自古惟师道,
白卷其时作栋梁。
我辈狂歌一笑去,
始知惆怅是荒唐。
此文作于山东省实验中学建校70周年之际。文革期间校名为济南市第22中学。
作者:姜苗林 75届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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