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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天下 芳馨义重 —— 回忆李芳义老师
时 间:2019-06-27 06:22:08    来 源:实中校友网    字体:[增加 减小] 打印韩愈的《师说》中有一句话“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有这么一位师者,在我的心目中却远远超出了这个范畴,他就是我在实验中学读书时,曾当过我的班主任的李芳义老师。
说起来那还要追溯到上世纪的六十年代未,当时因文革的原因,还在小学无拘无束地玩耍的我们,忽于某一日的早上,在复课闹革命的背景下,接到了小学老师的通知,告知我们小学毕业了可以上中学去了,那时不象现在根本用不着考试,按就近入学的做法,我和班里的几个同学冠冕堂皇地就被分配到了山东省实验中学,放到今天应被现在的学生羡慕死了,我非常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九六九年十月的事。
记得报到那天,我们是一路小跑地来到学校,当迈进庙门式学校大门后的那刻起,就感觉自己长大了,天地、校园也宽了。看榜后知道被分配到69级8班,一路兴奋地寻找到了教室,那是紧临中心操场西边最后一排平房的其中最东头的一间,有两位老师在迎接我们,(后来知道是李芳义和李桂书老师)这是我人生学涯中第一次接触到中学老师。不免多留意了些,印象也就格外地深,当时的那位男老师也就是李芳义老师,中等的个子留着寸头,浓密直立的头发下,有着一张稍窄带着棱角的脸,脸颊上不时泛着红光,两道粗浓的剑眉上扬,浓眉下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不苟言笑的脸上带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这是李老师给我的第一面印象。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接触,极具传奇和个性的李芳义老师,让我更多见识到的却是他的睿智、才华、率真和执着。这么多年来李老师的音容笑貌、教学风采还一直留存在我的心里,在思绪绵绵的回忆中,只想讲出来与大家分享。
一、李芳义老师与69级8班
回想起来当年我所在的69级8班,在全年级11个班中,各方面比较起来算是一个排名靠前较为优秀的班,只所以能这样,我一直认为与第一任班主任李芳义老师有着最直接的关系,其中学生干部的配备和作用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就像盖楼一样只有基础打的牢固才能盖出参天大楼。记得我们刚入学,班里的学生干部一般情况下都是由班主任老师来指定,在班里学生干部的选定上,李老师有着自己独特的做法和心得。他选择的班干部也许是巧合,个个都有着较高的身材,最具特点的是其中有一主要班干部比其它同学年龄都偏大几岁,当时在我们眼中他特显的成熟且还是少数民族(回族),后来事实证明在班里的管理和发挥正能量方面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现在看来这正是李老师的慧眼和用人的高超之处。
在李老师任我们班主任与我们相处的那段日子里,平时看似威严的李老师,我们发现他却有着一颗正义、善良、温柔的心。那还是在我们入学后不久的1970年5月6日这一天的清晨,(当时学校在学军队,每天都有早军训)与往常一样,大清早队伍集合好后,在李老师的带领下围着操场跑步,一圈后突然他带着我们跑出了校门口,在劈里啪啦的脚步声中,一口气把我们带到了当时人民商场后面的一条马路上,正当我们一头雾水不知所以然时,看到马路边上有一户人家正从院内往外搬东西在搬家,定晴一看我们班长在里面,噢,是班长家在搬。(因班长的父亲受到文革后期运动冲击,被下放农村全家人跟随前往)原来李老师有意带领我们全班同学是来为班长送行的。那首“送战友,踏征程,耳边响起驼玲声,.....一路多保重”歌的内容真实再现,以至多年以后这位同学每当提起这事还都唏嘘感动不己。
有教育学家说中学阶段是人的“三观”形成的重要时期,正确的教育就显得尤为重要,记得我们入校时整个社会还都在“以阶级斗争为纲”,学校也不例外也要加强对学生的这方面的教育,时不时就会搞点“忆苦思甜”之类的活动。记得有天上午第二节是李老师的课,只见李芳义老师手里拿着不知从何处弄来的一本油印的忆苦思甜材料,音乐课也不上了,在班上给我们大家读起这份材料来,
我清楚地记得这篇文章的名字叫《一块银元的故事》,当时的李老师声情并茂,带着情感非常投入地在读,全班同学哑雀无声在静静的聆听,不久都被带入了文章中那万恶的旧社会里了,读到悲惨处七尺男儿的李老师不禁失声痛哭,班里的同学在他的影响下,有的在抽泣也有在抹眼泪。整整一节课同学们是在忆苦思甜中渡过的,以至多少年后我不仅记住了名字,材料中的内容也都烙在了头脑中。也许我的爱憎分明的阶级观就是从那一刻种下的。说来也很有趣,那天下课后接下来的列队和课间操,全班同学严肃的表情下操练的步伐和动作,不同于往常异常地整齐。根本用不着提醒,后来我明白了,那是在化悲痛为力量。
“西窗一雨无人见,展尽芭蕉数尺心”在李老师众多动人故事的卷宗中,限于篇幅仅釆拮了其中的几段。通过这几件平凡而又感人的故事,可以看出芳义老师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后来尽管只当了我们班短短一年时间的班主任,但是他对我们班的影响,他的情和义正如他的名子一样,在我们心中永久地芳香义存。
二、生命中融入音乐的人
李老师来我们班当班主任,用现在的话说也许就是客串,他真正的舞台用武之地是在音乐上,没有考证当初音乐科班出身的李老师,是哪年哪月出于什么机缘,来到实验中学当老师,但知道的是实验中学以前和现在都是同类学校中的佼佼者,是输送大学生的摇篮,而对只是音乐专业的他来说,在这座学校中说实话肯定不是主流,只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然而边缘化下的李老师没有退缩,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硬是开辟了一方音乐的天地。那是我们在校时期,也是一个特殊的时代,在当时那个历史环境下,学校里的文艺活动开展的相当活跃,全校大合唱常能见到他那挥洒自如,热情奔放的指挥身影,且不说经常组织开展的歌咏比赛和活动,仅就学校文艺宣传队的组建和节目的排练演出本身,就是一个繁杂的系统工程,而这每一个环节都离不开李老师,可以想像得出这期中倾注了他多少的心血。那时的校宣传队能排练演出全套的诸如《长征组歌》《红灯记》《沙家浜》等这些大型组歌和样板戏,这在同类学校中是绝无仅有的。记得有一次学校组织的军事拉练,临近结束的最后一天,拉练队伍当时都结集在历城董家庄,在一个大礼堂里,身心疲惫的我们竟然享受到了校宣传队带来的一场丰盛的革命样板戏巜红灯记》的慰问演出,不用说带队者一定是李芳义老师,那次的慰问演出影响很深,堪称鼓舞起精神的饕餮盛宴,时至今日记不起拉练的,也能记得起那次演出。
李老师用音乐演绎着神话,体现着他的存在价值,其实早在他年轻求学期间,李老师的艺术天份和音乐造诣就己凸显出来,他的二胡当时拉的水平就相当的高,曾灌制过唱片,也创作谱写过曲子。这也是后来我的好朋友张桂林先生(时任省音协主席)对我说的。这些成就一向谦虚的李老师却从未对别人提起过,很少有人知道,这也正是他的美德所在。
三、难得的好伯乐
上学时我们都读过伯乐相马的故事,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世上千里马好找,伯乐难寻。从教近四十年桃李满天下的李老师,就是一位好伯乐。有一位著名校友艺术学院的教授说的好,“我不是李芳义老师最出色的学生,但我是李老师所教学生中受益最多的一个”。教授的这句话从一个侧面道出了做为伯乐的李老师,对于不少具备千里马条件的同学来说,有着多么的重要。现已无法也不可能精准地统计出,有多少同学受益于李老师,但是我们还是可以从过往的记忆里去寻找读懂它。记得我们在校的那个年代里,学生毕业即不考学又不招工很迷茫,那时看不到任何出路的我们,却时常听到校宣传队的某某同学因文艺特长被某某部队文工团招走的消息,说实话大家真的很羡慕,那时哪个同学如能被选走,应该说比现在考上北大清华还幸运,这功劳理应记在培养她们的伯乐身上。记得当年我们班也有好多同学是校文艺宣传队的,这也可能得益于李老师当过我们的班主任了解同学的缘故。记得不知哪一天听说班里又要有三位同学被应召进入到校宣传队,我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我懂得进宣传队最起码要有点吹拉弹唱的技能,或者是有着英俊漂亮的外表,可他们三人都不具备,即不会吹拉弹唱,相貌上更是不敢恭维,这怎么可能呢?。然而在一次样板戏片段的文艺演出中,舞台上的一侧,一阵急如暴风骤雨般的打击乐响起,就见三个熟悉身影,分别提着锣捧着镲挑着钹,随着铿锵有力的鼓点和节奏在十分投入地敲打,看到此我才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他们就是我的三位同学,在很短的时间里己被培养成了宣传队京剧里的打击乐高手。真不知道
当初芳义老师是如何选材看中并培养他们的,但我相信伯乐的慧眼是不会错的。果不其然,后来他们其中的一位同学,毕业后上山下乡,在农村就凭着这项技能考取了当地的专业剧团,并由此得到了很好的发展,后来转行现己成为全省服装行业的掌门人。
说到此,其实自己也曾被李老师当做“千里马”想培养过,但只可惜自身不是那块料成不了材。事情是这样的,刚入校时间不久,也不知李老师是怎么知道我会拉小提琴,要培养我拉小提琴,这可能是为进宣传队作准备,其实真实情况是我父亲原在部队文工团时拉过小提琴,从部队转业后家中就留有一把小提琴,沒事的时候常听父亲拉拉琴,有时自己也学着拉一拉拨弄两下,说实话那不能算是会拉。后来李老师见我是这么个基础,眉头紧蹙的他决定从基本功开始教我,于是经常把我叫到他的宿舍里,从运弓开始练起,说实话那时的我从内心里对学琴兴趣不是很大并贪玩,更谈不上用功刻苦,自然也就沒有多大长进,再加上当时我又是班里的主要学生干部,事情也多,后来李老师可能看我实在是不可雕也,这事最后也就没再坚持。这也许是李老师伯乐一生,唯一在我身上没有培养成才的一次。现在每当想起都感到十分地愧对老师。
四、化作春泥亦芬芳
李芳义老师离开我们已经多年了,但他的音容笑貌及为学校和他的学生们,殚精竭虑所奉献的一切,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我心里却越来越清晰高大起来。人的一生不一定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不一定要追求人生的多么辉煌,也许做好平凡的每一件事,过好不虚度的每一天,帮助需要帮助的每一个人,同样也是体现着一种人生价值。李芳义老师的人生就是这样平凡而又受人尊重。
有一种付出是不需要回报的,有一种思念却是长久的。
2019.6.26
作者:罗寿宪 74届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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