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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六路181号大院的故事
时 间:2019-09-27 04:16:19    来 源:实中校友网    字体:[增加 减小] 打印前言
宋代大词人辛弃疾是咱济南老乡,我特别喜欢他写的诗词。这位豪放派诗人可以说是在中国古代历史上屈指可数的文武双全的诗人,他写的诗词特别有劲,豪迈激昂。他在《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一篇中,开头是这样写的“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读到这一段时我便想起了当年居住的大院。孩童时期,我居住的大院是一座看上去十分普普通通的院落,但在这个看似普通的大院里却是藏龙卧虎,许多人多年后成为颇具名气的人物。
大院位于济南市经六路181号,在三中西操场的路北边,当年三中教师和部分学生的宿舍都在这个大院里。大院的主体建筑是座红砖红瓦的三层小楼,虽然楼层并不高,但当年在我居住的这条大街上,可是唯一的一座楼房。整条街上的居民都习惯把我们这个北院称之为“大院”。我们大院是个综合大院,是三个单位的宿舍院。大院小楼的结构是英文字母倒L型,共有六个单元,前两个是市委的宿舍,中间两个是我们三中的宿舍,最后两个是市委党校的宿舍。
我们家是在1962年随着三中从泰安回来而搬到大院的。刚搬来时,大院面积很大,南北长度有100多米,宽度也有30多米。大院西边是有六个楼洞的宿舍楼,走进大院大门的东边就是学生食堂,北邻是一处垃圾场,再往北就是厕所和一片小树林。当年楼里边没有自来水,院南北有两个公用的水龙头供大家使用。这水龙头利用率极高,特别是在早上,各家各户端着便盆去厕所倒掉然后大家都在水龙头前冲刷,人多时就排队。那情景至今我都记着。当年大院里大多数人家养着鸡,垃圾场自然成了鸡聚集刨食的好地方。闲下来时,孩子们都在谈论这谁家的公鸡最厉害、谁家的母鸡下蛋最多。大院里人多、事多,自然大院里的各类故事就更多。
故事之一:一位孤独老人
大院门右侧的门口住着一位孤身老人,退休的三中语文老教师王恭甫。“文革”前他一直一人独居,很少和人交流,据说无妻无子女,但他对我很好,常常给我留些好吃的和小玩具,我也常常去王老师那里玩。后来我见到刘承宏老校长写的回忆录一文中有专写王老师的一段文字,让我对王老师有了更多的了解。文中是这样描述的:王老师出身在“诗书世泽长”的官宦人家里,清初大诗人王渔洋就是他的先祖,明末清初,王家做过尚书级官的就有八位,特别值得一提的,他们王家都是深谙易学。王老师自己对《易经》就颇有造诣,现任山东大学哲学系教授的刘大钧先生,就是王恭甫老师的外甥。可惜的是王老师生不逢时,在“文革”中他多次受到批斗。“文革”后期他年龄大了身体多病,由学校派人负责照看,定时去给他送饭。老人孤独生活了一辈子,非常可怜,后来就病故于学校了。
故事之二:学校食堂
与王老师房子紧邻着的就是当年的学生食堂。“文革”前和“文革”初,食堂还是很火的。食堂一天供应三顿饭,除了部分住校的学生外,住在大院的青年教师也在此就餐。这个食堂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食堂里有三位师傅,分别姓李、胡和郝。他们都有不同的分工,李师傅个子最高又是组长,大家都习惯称呼他为“李大个子”。李师傅对此称呼毫无反感,所以无论男女老少都这么称呼他。李师傅给我留下最深的印象就是熬小米粥。我那时年龄很小,大概也就是刚刚上小学,但每天早上去食堂打粥是我必做的家务活。早上食堂刚上班我就到了,之所以到的这么早,就是因为我特别愿看李师傅熬粥。只见他先将一大锅水烧开,再将泡好的小米面倒入锅中,用大勺子搅拌均匀。当小米粥煮沸时,他将一勺凉水倒入锅中,他说这叫“打压打压”,就这样他每次做粥都要打压三到四次,小米粥就做好了。每天看他熬粥,我自然也就学会了,到现在我做小米粥时还是习惯按照李师傅当年做粥的样子做。
食堂里印象深刻的另一番景象就是揉面。学生多用餐量大,自然用料也就多。揉面时面板上一大堆面,掺水和成面团后,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揉面了,只见李师傅和胡师傅两个人拿着一根粗大的棍子,两人分别在棍子的两头,对着面团不断的压揉。他们一边干活一边告诉我,这样揉出来的面有劲,做出来的馒头好吃。两位师傅的话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中,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就学会了揉面。至今我们家只要是做与面有关的食品,揉面的任务都是由我来完成的。虽然学会这些东西是在不经意之间,但是现在看来多干些家务活、多参加些社会实践对学生的综合发展来看还是很有意义的。
故事之三:垃圾场
说到垃圾场,人们就会因条件反射马上联想到脏、乱、臭,再进一步的联想就是污水横流、苍蝇乱飞。其实过去的垃圾场就是这样的。当年我们大院的垃圾场在整个大院中占据的面积最大,有时候垃圾多的就像是个小山,垃圾少的时候就是一片平地。那时候社会的公共服务不像如今这么到位。还没有专门运送的垃圾车,因此大院里的垃圾都是由郊区农村的农民拉着胶皮大马车定时来拉垃圾。垃圾多的时候能来二、三辆大马车来拉,一辆大马车上套着三匹马,来到我们大院里,那场面也是一道风景线。
虽说大院里有垃圾场很不卫生,但它确实也给大家带来了方便,大院里各家各户都离不开它。清晨和傍晚是各家倒垃圾的主要时间。这么大的垃圾场用现在的眼光来看是不很雅观的,但当年它可是个“宝地”。大院里各家几乎都养着鸡,早晨天一亮,大家放鸡出来就成了另一道壮观的风景,只见各家的鸡放出来后,从不同的角度冲着垃圾场张开翅膀高叫着飞奔而去,垃圾场就成了鸡的“娱乐、进食”的好地方。它们在那里刨食、休息、清理羽毛好不自在。我们这些小孩平时没有地方去玩,垃圾场也就成了我们这些孩子们的“娱乐场”。当垃圾高高堆起时,我们就在那里玩“占山为王”的游戏。你把我推下去、我再把你推下去。玩的浑身上下都是尘土,但笑容依然堆满了脸。我们也经常在垃圾场“淘宝”,把玻璃、钢铁、头发捡出来分别摆放,等收购废品的人来时,就把这些废品卖掉。我们可以得到几毛钱甚至是几块钱,这可是一笔“财富”,在当年这些钱是很宝贵的,用这些钱可以买点糖果等零食,也可以买本小人书看看。这自然在我们的生活中增添了极大的乐趣。
故事之四:大院第一单元的人和事
大院的第一个单元是市委机关宿舍。一楼住着四户人家。东户是姓刘的一大家子,他家的房子是个里外间也是一楼最大的房间。有姥姥、父母和一男两女三个孩子。他们家老人驼背很厉害,经常在家糊火柴盒,用于补贴家用。
一楼的另两户人家分别是王坪家和张波家。王坪和我是同龄人,多才多艺是我们大院的骄傲。他中学还没毕业就被部队特招去打篮球了,后来又去学摄影,转业后就职于当时刚刚成立的山东电视台成为专业摄影师。早期山东电视台拍摄的《水浒》就是王坪的主摄影。山东电视台拍的第一部电视剧《美丽的姑娘》中,王坪既是摄影师又是编剧。再后来山东电影制片厂成立,王坪又担任厂长。他之后改做导演工作,导演过多部片子也获过许多奖,其中他导演的电影《孔繁森》、《沂蒙六姐妹》获得过全国最高奖,电影《出山》更是拿了美国休斯敦国际电影节的雷米大奖。他现被山东艺术学院聘请为电影学院的院长。我现在还和王坪保持着经常联系。
张波比我们小几岁,毕业后去了山东电力工作。他刚参加工作时经常东南西北地跑,这是电力工作的性质决定的。他每年逢年过节时都会来家中看望老人。我父母去世后我们的联系就少了。一楼的另一户人家我已经没有印象了。
二楼的住户中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季家、宋家和姜家。季家的父亲是人民银行济南分行的行长,父母都是南方人。但孩子们都出生在山东,共有兄弟三人,老大季盟军,老二季盟光,老三季盟辉。季盟光是“文革”前最后一批考入三中的,考试成绩还相当好。季盟光十分聪明,脑子也很灵活,还特别好玩。那个年代他最喜欢的就是斗蛐蛐,而我也喜欢养蟋蟀,自然我们就成了好朋友。因我住在一楼,地面都是红砖铺的,很接地气。而他住在二楼,他妈妈又是南方人,特别爱干净,所以就把养蟋蟀的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都放在我家中。那时养蟋蟀最高兴的事就是晚上去逮蟋蟀。我们大院四周有条夹道,里面到处都是建筑留下的一些半头砖,平时没有人去那里,自然成了蟋蟀的繁殖地。每当天黑下来后,我俩就带上手电筒去逮蟋蟀,我主要任务就是给他当助手。当年我们俩养的蟋蟀打败大院无对手,是当之无愧的老大。我们还经常走出大院与街上的其他养蟋蟀的去“战斗”,每次也都是胜利而归。
二楼宋家爸爸在市委工作,妈妈是市中医院的大夫,两个孩子一女一男。男孩叫宋家玉,小的时候刚从农村老家来到我们大院时显得比较黑,我们都叫他“小黑”。他成年后非常优秀,现在作为社会心理学专家经常在电视台出头露面当评论员。姜家的妈妈和我妈妈过去都在市委档案局工作,她们是同事。姜家有两个孩子,老大姜秋霞是工农兵大学生,毕业后留在山师当老师,后来跟随她的丈夫定居国外。老二姜春光当过兵,复员后在公安局看守所工作。
三楼住着两家比较印象深刻。一户是周家夫妻,两人有四个男孩,老大周荣海在年龄上和我们差距较大,他也从没和我们这些小孩玩过,所以印象不深。老二叫周荣江,多年后我在历下区见到过他,印象中任区工会主席。老三周荣和,我们都叫他小名“和平”,老四叫周荣泉。一家四个男孩,在我们大院一般可都不敢惹。另一户是王家,爸爸原来也在市档案局工作,妈妈是省立医院的工会主席,他们夫妇有两个男孩,老大王夏伟大学毕业后也分配到省立医院当医生,老二后来也去了省立医院工作。还有一户是当年我妈妈在市委档案局工作时的同事叫李淑芳,她们家有两个男孩,老大金水川在锻压研究所工作,老二金万水自己办公司。
故事之五:大院第二单元的人和事
大院的第二个单元也是市委机关宿舍,这个单元里的人和事最值得一说。一楼最北头是现任中国残联主席的张海迪一家。当年她们一家四口,父母和海迪及妹妹小雪。海迪尽管身体有疾,但从小就聪明好学、心灵手巧,我印象中她做的剪纸花样最多,她家存的糖纸也是最多的,很受小伙伴们的喜欢和羡慕。我们认识她时,她就坐在竹椅上,那时还没有轮椅,孩子们常常推她到院里晒太阳。1970年张海迪全家去了聊城,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她。2006年的一天我在教育厅开会,张海迪突然打电话来和我聊了聊我们的近况。她当时答应来实验中学看看,后因其它原因没有成行,很是遗憾。
与张海迪做邻居的是王家,他家人口最多,父母和五个孩子,还有老奶奶。五个孩子中三男两女。老大叫王强、老二叫王亮,其他几个孩子的名字记不住了。老二王亮最为优秀。一楼的最南头还住着一户老人,他的孙子和他住在一起。
二楼的最北头是潘家,父亲在济南日报任职,姐弟两人都很优秀,特别是弟弟在恢复高考后考入山大,后来去澳洲留学,据说已定居澳洲。中间一户姓黄,父亲常年有病,多亏母亲照顾的好。父亲去世后,母亲拿起画笔开始画画,据说其画作市场价很高,他们女儿在新华书店工作。中间还有一户是焦通军家,焦通军先是在市立二院工作后来在济南医院工作直至退休。二楼最南头是杨英家,杨英是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杨家有四个男孩,杨小龙、杨晓哥、杨晓华、杨晓健。有一年夏天,杨妈妈下班买回一个20多斤的大西瓜,在院里水龙头冲洗后,杨晓健扛着搬回家,一不留神西瓜滑落在地,摔得粉碎,大家看到好是心痛。杨家搬走后,搬来的是张家,父亲张玉后来是在市政协副主席的位置上退休,母亲黄梅清当时在三中教物理。两个男孩都很优秀,老大张岩现在也是局级领导了。
三楼的最北头是刘家。父亲刘西正在“文革”后曾任济南钢铁厂的厂长,后来在市体委主任的位置上退休。母亲曾任中学的书记,“文革”中被红卫兵迫害致死,非常令人痛心。大女儿刘华强从小就非常优秀,上小学时就是山东电台的小小播音员。1964年部队大比武,她曾给贺龙将军献过花。后来她在省电视台工作,08年汶川大地震,山东的赈灾晚会就是华强主持的。老二是男孩叫刘新强,老三是女孩我们都叫她小名维维。住在中间的一户是王家,妈妈是岔路街办事处的书记。王家有三个孩子,老大老二都是男孩,叫王凡、王力,最小的女孩叫王丽丽。老大当兵复员后去了青岛电视台当导演,他导演的第一部电视剧叫《你是共产党员吗?》获得过大奖,他也是那个年代我们年轻人崇拜的偶像。三楼的最南头是李家。李家有三个孩子,老大是男孩叫李晓鹏,后来成为画家,老二是女孩叫李晓娜、老三是男孩叫李晓忠。李家妈妈在大明湖工作,那时我特愿上他家玩,因为他妈妈在公园工作的原因,经常带回一些刚刚孵化出来的小乌龟,这是最让小孩们喜欢的事了。
故事之六:殷心恺老师的一家
在我们大院的第二个单元和第三个单元之间有一个门洞,这里原来是学生食堂就餐的地方。“文革”开始后实施就近入学,几乎没有学生住校了,学生食堂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这个地方就闲置下来,后来分给了子女较多的殷心恺老师一家做宿舍。殷老师是我上中学的第一任班主任,他家有六个孩子,全是女孩,个个都优秀。老大在新疆农场,很少回来。老二叫宁宇,在山东柳子剧团工作,是团里的挑大梁的骨干,她的儿子吴克是我第一次当班主任的学生。老三叫湛湛、老四老五是对双胞胎姐妹,姐姐叫殷涵、妹妹叫殷馨,殷馨后来在山东大学当音乐教师。最优秀的是老六殷丛丛,丛丛是济南军区歌舞剧团的著名歌唱家,她还是彭丽媛的战友,在全国音乐界都享有盛名。
孩子们的艺术细胞都继承自妈妈,妈妈宁静是九中的音乐教师,是一位非常优秀的音乐人。她从小就注意培养孩子们的音乐素养,大院里许多孩子都得益于她的教诲,在她的精心辅导下考入了艺术院校。我的班主任殷心恺老师更是一位好人。他年轻时当过兵参加过抗美援朝,是位有军功的人物,后来又来到教育战线。他极具当老师的天赋,热爱孩子、喜欢孩子,看似很严厉,但心却是很软,生怕孩子们受到伤害。他给我们当了近两年的班主任,深受学生们的喜欢。在我们毕业三十周年聚会时,特意请殷老师参加,他非常高兴的来参加纪念会并发表了饱含深情的讲话。当我们毕业四十周年时,殷老师却已经离开我们了。大家都很怀念他老人家。
故事之七:大院第三单元的人和事
第三和第四单元是我们三中的宿舍楼。学校的宿舍楼不像机关的宿舍楼那样长期不变,由于学校宿舍楼里年轻教师多,所以变化就多。
第三单元的一楼最北一间是经玉良老师家,他的夫人孙荣莉老师是北师大毕业生,学术水平很高,是济南市地理学科的学术带头人。可惜的是“文革”刚结束,孙老师刚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时,却因乳腺癌而英年早逝了。他们有两个儿子分别叫欣忠和岳忠。老大欣忠出生时正赶上马季先生演的第一部儿童木偶剧《游园惊梦》,而欣忠长得特别像木偶剧中的“小铃铛”,于是“小铃铛”就成了欣忠的别名,以至于最后大家都忘了他的大名叫什么了。
与经老师紧挨着的是张辉老师家。张老师的丈夫姓乔在济南20中当副校长。当年大院里养鸡的特别多,乔校长也是其中一位。他显然比孩子们养鸡有经验,养的一只大公鸡是我们大院里最大的一只,非常威武。他还养了几只鸭子。大院里的孩子们给他起了个别名叫“鸡鸭司令”。张老师家有三个女儿,老大在部队文工团、老二在书店、老三山大毕业后留校当老师。不过三个孩子后来都在国外定居了。
单元门的南边一家是王昭全老师家。王老师有两个孩子,老大是个男孩非常优秀,考上了中国音乐学院,后来在中国中央民族歌剧院工作。老二是女孩叫王玉荣,在商业部门工作。最南头一家是数学老师张振昆家,他们家有两个儿子。
二楼最北头是三中的教导处主任胡传伦家。他有两个孩子,老大胡升民和我是三中的同学。他喜欢画画、写毛笔字,很有才气,但可惜的是被分配到企业后就没有时间来继续他的爱好了。女孩叫胡建华,长得非常漂亮,是我当老师教的第一批学生,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市直机关工作,现在也是位处长了。
与胡主任相邻的是路光正家。路老师非常优秀,是位语文老师。他长相秀气,非常帅,而且很显年轻。“文革”结束后他考入山东大学研究生,毕业后就留在山大当老师。他的夫人姓朱,是省立医院的护士长,后来也去了山大医院当院长。他们有一个男孩,叫路琦,在省立医院工作。
住在南屋的就比较复杂了,开始时是青年教师的宿舍,像张梁、高云和、康家体、徐业和等都在此住过。张梁老师是最有才气的老师,但他的脾气也很大,记得有一次他在宿舍里拉二胡,与我们相邻的部队招待所不愿意了,说影响他们休息。张梁老师一生气把二胡就直接扔过去了。现在看来,那时还是年轻气盛呀。在“文革”中我见到的第一个挨整的人就是张良老师,我印象很深,大概是在1966年6月份的一个傍晚时间,张良老师被几个戴红袖章的“红卫兵”押送回来,他脸上身上都被泼满了红蓝钢笔水,头发很乱,低着头走进宿舍门,这一幕在我心中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二楼最南头住的是周长泽一家。周长泽老师是从部队上转业来三中的,担任三中的政宣干事,后来被任命为52中党支部书记,一直干到退休。他们家有两个女儿两个儿子,个个都优秀。老大周小梅部队复员分到新华书店,恢复高考后考入山师艺术系,毕业分配到济南幼儿师范学校当老师。老二周小平在部队医院当医生,老三周忠毅在济南教育电视台当编导,老四周中军当中学美术教师。
三楼最北屋先是高砚中老师家。高老师是音乐老师,是位女高音,她有时练嗓音,我们大院几乎都能听见。她还当过我短暂的班主任。“文革”结束后,她调到了山师附中。高老师搬走后,这间房子又分给了张文联老师。张老师是从经五路小学调到三中的。他当年曾在“八一”体工大队当过跨栏的专业运动员,专业水平相当高,我们学生都很佩服和崇拜他。张老师两口子都是教体育的。他们有两个儿子都很优秀,大儿子张勇高中毕业后考上山东大学,小儿子张杰也在中学当老师。
三楼中间一户变化很大,当年孙成林老师住在这里,孙老师教过我语文课,他属于那种上课大嗓门的老师,和学生们的关系处得相当好,是最受学生欢迎的老师之一。中间还有一户是包子衍家,他是一位语文老师,上的课也很受学生欢迎。他还是一位研究鲁迅的专家,“文革”结束后调回到华师大专题研究鲁迅。在鲁迅作品研究领域里具有很高的知名度,出版了多部著作。可惜的是他的生活习惯不好,长期抽烟,在他50岁冒头时就不幸因病去世。包老师的夫人毕业于清华大学数学系,上海人,非常爱干净,总是嫌济南到处都是苍蝇,太脏。她当年陪包老师来济南,因没什么事干,被机床一厂子弟学校聘请为老师,在当地引起很大的轰动。他们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叫包懿,当时上小学。有一次包懿不知道吃了啥东西,得了菌痢高烧不止。可把包夫人吓坏了,大骂这里的环境太差,太脏。孩子转危为安后,她立刻带孩子返回上海,再也不来济南了。
与包子衍老师住对门的是于深基老师,他是从外地调到济南的,是位非常出色的体育教师。我在三中上学时,于老师教过我一段时间的体育课。我大学毕业回到三中后和他又成为同事,后来我们又一起被提拔为学校中层干部。他是在学校工会主席的位置上退休的。他的夫人杨老师在国棉厂工作。他们有两个优秀的女儿,都是在三中毕业考上大学的。老大于妍在中学当老师,老二于菲在渤海银行工作。最后一位住在这间房子的是一位复员军人,后转到派出所工作。三楼最南头一间邵明才老师住过。邵老师一家有三个女儿,他的二女儿邵群最为优秀,她也是我第一年当老师教的学生,高中毕业考入山东大学,毕业后在山师大当老师,后来调到山东青年干部学院当老师。
故事之八:大院第四单元的人和事
第四单元和三单元一样,也是三中教工的宿舍,但是“文革”前两个单元的三楼住的是学生,三单元的三楼是男生宿舍,四单元的三楼是女生宿舍。“文革”中随着就近入学政策的实施,就没有学生住校了,全部改成了教工宿舍。
四单元的一楼最北间是我家,是个里外间。之前住的是洪方庭副书记家,他家人口多,印象中有六个孩子,后来他调到体校当校长去了。他走后我们家搬到这里。
与我们家相邻的有两家。大一点的房子住的是吕素悌一家。吕老师是位语文老师,教课非常好,“文革”结束后担任了学校的教导主任。他办事非常认真仔细,而且都事必躬亲。80年代初期他调到济南二中担任副校长,后来又调到育英中学担任书记,再后来到济南14中担任书记。济南教科所成立后,他被任命为教科所第一任所长。可惜的是他上任才不到两年,就因病不幸英年早逝。他的去世给济南教科研损失很大。另一间小点的房子里住的是胡五洲一家。他在食堂工作,当年他爱养花,但工作性质决定了他必须早起,所以早晨上班时他负责把花搬出屋子,晚上我帮着他把花搬回房间。
住在南边的第一家是李淑芳家。李老师在学校印刷厂工作,她家有四个孩子,两男两女,老大郭庆在济南护理学院教英语,老二郭靖在三中校办企业工作,老三郭冬梅在千佛山医院工作,老四是男孩叫郭强。最南边一家是苏兴斋老师家,苏老师一家只有老两口,膝下无子女。他的夫人是个小脚太太,我们从小就叫她“苏娘娘”,典型的旧社会过来的女人,人长得很精神,但结婚后就依附于丈夫,无工作也没有收入,但过日子很会精打细算,屋里屋外收拾的利利索索很干净,因是小脚很少出门,唯一的任务就是在家做好饭等苏老师回来吃饭。老两口恩恩爱爱过了一辈子。
苏老师的对门是李辉老师家。李老师是我中学时代的语文老师,教课非常棒,他的课让我终身受益。他的夫人刘老师是17中的校医。当年刘老师生孩子,李晖老师买了一只老母鸡回来准备炖鸡汤。苏娘娘看见了,就拿她养了9年的老母鸡跟李辉老师换。苏娘娘家的老母鸡虽然已经养了9年了,但它隔两三天就会下个蛋。苏娘娘当时想换个相对年龄小的鸡,可能会下蛋更多。于是他们做了交换。可是换回来的鸡一个蛋也没下过,一个月后苏娘娘生气地把它给宰了。
二楼最北间房屋是卢锡典一家。卢锡典是位转业军人,大约在1970年到三中的。当年他一家有六口人,爷爷、卢锡典夫妇和三个孩子,老大卢利友、老二卢利星都是男孩,老三卢利华是个女孩。我和老大卢利友关系最好,他比我小一岁,年龄相仿,所以我们的共同语言、兴趣爱好都差不多。1974年中学毕业在家等待下乡这段时间,我和卢利友两个人约好每天早上去跑英雄山锻炼身体。我们从8月份开始一直到11月底,整整跑了四个多月。从一开始跑一段就走一段,到最后一口气跑到山顶。这段时间的锻炼大大增强了我的身体素质,为参加工作打下了良好的身体条件。
卢喜典转业来三中的头几年,在学校里教过政治课,后来就去后勤工作,最后在后勤主任的位置上退休。他的夫人跟随他来济南后被分到聚丰德工作。三个孩子也很不错,老大最后在市供电局退休,老二在济南回民中学后勤工作,老三卢利华接替她妈妈进了聚丰德做面食工作,后来她师从于油旋大师苏将林学习做油旋。师傅退休后,她就承担起做油旋的重任。再后来她个人从事油旋的制作和传承,成为省级非物质文化的传承者。国家对她的传承工作非常重视,特意安排在济南最繁华的区域——宽厚里制作和经营油旋,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省市很多媒体都进行过报道,卢利华也就成为卢家的骄傲和我们大院的名人了。
二楼的之间有两户人家,左边的是曹玉虎一家,右边的是吴蔚然一家。在他们之前戴元恺老师曾经住过,戴元恺老师是上海人,属于典型的书生型老师,他只管教学从不问政治,所以“文革”初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但是后来他身边的同事一个一个被“揪”出来挨批,这让他受到极大的刺激,突然一天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了,开始说些胡话,这让“红卫兵”盯上了。我记得很清楚,一群戴着红袖章的“红卫兵”从我们宿舍楼上把戴老师带下来。戴老师大喊大叫着,“红卫兵”们就把他捆在地排车上拉去送医院了。后来把他又送回老家,直到病愈才回来。这间房子在“文革”初期还曾经住过一个女生,这个女生因为恋爱受挫诱发精神病,学校只好把她安排住在这里,这个学生犯病时大喊大叫,把窗户的玻璃全部打碎,让我们整个楼都不得安宁。后来经过治疗好多了,家长就把她接回家了。
曹玉虎老师是上海人,但他大学毕业来到济南三中担任物理教师后,却学会了一口比济南人还像济南人的济南话。如果不专门介绍,没人相信他是上海人。我大学毕业刚来到三中时,曹玉虎还是位教师,我们当时同属于自然组。曹玉虎老师人缘非常好,大家都亲切的叫他“老虎”。后来他被提拔为教导处副主任、副校长,再后来他又到济南14中担任校长。济南西藏中学成立后,教育局派他去担任校长。他有一次去新疆开会时不幸中风造成偏瘫,只好提前离岗在家修养。曹玉虎的夫人赵明怡一直在三中担任校医直至退休。我小时候体弱经常生病,没少得到赵姨姨的关怀。曹家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曹青,她在三中上初中时我教过她,三中高中毕业后考上大学,后来分配到证券公司工作。小女儿曹婷学习非常好,中学在省实验中学上学,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建设银行工作。
吴蔚然两口子也都是老师,他们都是上海人,当年大学毕业支援山东来到济南的。吴老师教物理,我和她共事多年。吴老师的爱人姓金在济南21中教物理。她们也有两个女儿,大女儿金玲、小女儿金群。
二楼的最南头是姜春枝老师家。姜春枝是胶东人,大学毕业分到三中担任数学老师,他和学生们的关系非常好。他后来被提拔为团委书记,我入团时他当我的入团介绍人。后来他离开三中到济南71中担任校长,再后来他又到济南13中担任校长,最后又担任天桥区教育局书记,并在此位置上退休。他的夫人姓路是位工人。她们有两个非常优秀的女儿——姜艳和姜杰。我教过姜艳,她在三中读的初中和高中,大学毕业后在山东政法大学当老师。姜杰中学在省实验中学,大学毕业后在济南第四人民医院当医生。
三楼最北头住的是和卢锡典一块从部队转业的管海淞老师一家。管老师是位南方人,中等个头、皮肤比较黑、一脸络腮胡子。但人不可貌相,他的社会关系搞得很好。他在三中当了几年老师后就调到当年最时髦的单位拆迁办。管老师的夫人是一位美女,个头很高、身材苗条。他们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大儿子管爱国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造成后遗症,走路时有点瘸,尽管这样他仍然很淘气。二儿子管爱民和他相比显得比较内向。小女儿关莉,长得随她妈妈非常漂亮,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参加了工作,在济南杂技团当小演员。
三楼中间一户原来住的是教生物的闫老师,她的丈夫姓袁,特别爱好踢足球,业余时间常常给我们谈他在足球场上的故事,让我们听得入迷。夫妇俩有两个孩子,老大袁大伟、老二是女孩叫红红。他俩是湖南人,后来全家又回到湖南。他们走后搬来的两户是王兰福老师一家和崔成鑫老师一家。王兰福老师大学毕业来到三中教英语,当过多年的班主任,后来担任三中教导处副主任,再后来离开三中到山东教育出版社工作直至退休,他的夫人一直在商业系统工作。他们有两个孩子,老大王彤省实验毕业后考上浙江大学,大学毕业分在北京工作。老二王青一直在济南工作。
还有一户在此住过的是杨艺志老师,杨老师是上海人,说着一口上海普通话,大高个,脸黑但人很精神。他特别喜欢打兵乓球,经常和我们这些学生打球。他的发球很有特色,往往是在和你交谈时,趁你注意力不集中,突然发球让你措手不及,引得大家哭笑不得。他还特别喜欢开玩笑,有新老师来问他姓名,他说叫“一只羊”,新老师不明白,别人就替他解释,“一只羊”反过来就是杨艺志,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后来崔成鑫老师搬过来住。崔老师属于知青回城分到三中当老师的,尽管他的学历不高,但他教的数学课很受学生们的欢迎,而且他写的字非常漂亮。在济南市进行高初中分设时,他调到济南8中直至退休。他的夫人在企业工作。他们有两个女儿,崔燕和崔莹。
三楼的最南头是吴金景老师一家。吴老师和他的夫人王恒华当年都在三中工作。吴老师教数学课,王老师是三中的会计。吴金景老师后来调到教育局人事科工作,从教育局又调到市委宣传部,再后来到市政协所属的致公党担任秘书长直至退休。他们有两个孩子,老大吴颖,我教过她初中。老二是男孩叫吴磊,先是在教育局当司机,后来回到三中做后勤工作。
故事之九:大院第五单元的人和事
大院的第五和第六单元是市委党校的教工宿舍。在党校的教职工队伍中,胶东人居多。第五单元处于两楼的交叉位置,一楼的最东边住的是孙家。孙家有两女三男五个孩子,老大和老二都是女孩,老大在建设兵团很少回家,老二好像在纺织厂工作,因为两个姐姐比我们年龄大很多又是女孩所以很少接触。男孩中老大叫孙木思、老二叫孙木娃、老三叫孙国庆,三个男孩都是在三中上学。住在西边的有两家,一家是闫家,另一家是王家。闫家有三个孩子,老大老二都是女孩子,老三是男孩。闫家老太太是街道干部,整天在院里忙里忙外,大家都认识她。他们家在业余时间纺棉花,男孩闫庆刚纺棉花的水平最高,虽然我也经常跟他学,但始终没有学会。王家有三个孩子,老大是男孩,老二老三都是女孩,男孩和两个妹妹年龄差距较大。闫家和王家的孩子们基本上都是在三中上学。
二楼最东边是于家。于家也有三个孩子,老大、老三是女孩子,老二是男孩。在我们院里老二于力可是个人物。他是个热血青年,当年在院里属于活跃分子。在他的身上体现着“文革”的青年形象,每天都充满着革命斗志,什么事都敢说、敢干。大院里孩子们之间少有的几次打架,都有他的身影,他总是“战败”多、“取胜”的少。高中毕业后他去当兵,复员后分配到水泥厂工作。等我再次和他相见时,感觉到他稳重的多了、也成熟的多了。
二楼的西边住的一户是马家。马有一次患感冒去市委门诊部针灸,因医生的失误让他的耳朵萎缩变成残疾。马家有三个孩子,老大马伟当兵复员后在济南出版社当美术编辑,他的拿手画是烙画,老二马洁在税务局工作后来辞职自己当老板,老三马永在铁路局工作。另一户是徐家,徐家有两个孩子,老大是男孩,老二是女孩叫徐霞,后来成为一名医生。还有一户是王家,他们有四个孩子,一男三女。王夫人在市中医院工作,是位医生,几个孩子也都在三中上学。
三楼最东边住的是孙家,孙家有三个孩子,老大是女孩叫孙和平、老二是男孩叫孙保平、老三是女孩叫孙卫平。我和老二是好朋友,平时我们都叫他“小保”,我们是同龄人在同一年级上学,他后来在商业局交电站工作直到退休。三楼西边住的两户,一户是王家,他们家是回族,有两个男孩王忠良和王忠磊。另一户是陈家,陈家有三个孩子都是男孩,陈家老大比我高两级。平时我们这些孩子们都在一起玩耍,也偶尔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翻脸,但过一段时间后就又会和好如初了。但是有一次陈家老大因为和我闹了一些矛盾,竟指派他的同学把我打了一巴掌。我回家告诉我妈妈后,我妈妈立刻找了他的班主任王兰福老师告状。我高中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陈家的孩子们。
故事之十:大院第六单元的人和事
这个单元坐北朝南位置最好,市委党校的主要领导都住在这个单元里。一楼最西头住的是唐升华家。他时任市市委党校的校长,当时是我们大院里级别最高的官员,后来他又担任市政协副主席直至退休。他的夫人在一家工厂当书记。他们夫妇有四个孩子,老大老四是男孩,老二老三是女孩,老大唐利群在供电局工作、老二唐爱群在市审计局工作、老三唐慧群在银行工作、老四是男孩叫晓群在发改委工作。四个孩子都非常优秀,工作也很出色,在单位都担任着一定的领导职务。
一楼的单元南边一家是张家,他们夫妇只有一个女儿。张喜欢打篮球,在大院里他经常叫着我们这些年轻人和他一起打球。一楼最东边一家是姚家,姚离开党校后提拔到市社科联主席直至退休。姚家有四个孩子,全部是女孩。孩子们也都很优秀,工作很好。老大叫姚月琴、老二叫姚月梅、老四叫姚红,他们家最优秀的要数老三姚月霞,在上小学的时候就进入了济南市文工团,担任报幕员。那时,在济南市的孩子们中间具有很高的知名度。当社会上刚刚有挂历时,她就上了挂历。她是姚家的骄傲,我们大院也为她感到骄傲。但很不幸当她14岁时却因患脑瘤过早的离开了人世,大院里的人都很为她痛心。姚家离开后搬来的是郑家,郑是市委招待所的所长,他们夫妇有两个女儿。
二楼最西头是张富贵家。他们有三个女儿。张家很注意对孩子的教育,从小就对孩子进行艺术教育。三个孩子也都具有艺术天赋,各种琴都拉得很好,孩子们成人后都去了艺术团体工作。张家可以说是我们大院里最关注教育孩子的家庭。二楼的中间住的是张昭栋家,张是党校的副校长,他的夫人在房管局工作。他们有四个孩子,名字中间的字连起来就是伯、仲、淑、季,老大是女孩叫张伯明、老二是男孩叫张仲路、老三是女孩叫张淑云、老四是男孩叫张季新。二楼的最东头是于家。于家有三个孩子,老大老二都是男孩,老三是女孩。老大于明从小身体就弱,很瘦长的个子,但他很优秀,大学毕业后曾担任领导的秘书,后又担任潍坊市委副书记、省社科院党委书记,后因患癌症不幸去世,年仅54岁。老二于斌长得很壮实,他当过兵,复员后到了省直部门工作。
三楼最西头是马家。马离开党校后,到济南石化局工作,他的夫人在经七路副食品商店工作。他们家有四个孩子,老大老二老三都是女孩,老四是男孩。三楼的中间是徐家,徐后来升职到市纪委副书记,直至退休。徐家有三个孩子,老大是男孩,老二老三都是女孩,老大徐小林在济南职业学院退休。三楼的最东头是许家有两个男孩。
尾声:我的整个童年就是在这样一个大院里度过的。小时候大院里孩子多,虽然物质生活并不丰富,但我们一群半大孩子凑在一起玩的不亦乐乎,白天在大院里玩骑毛驴、扛拐、打嘠、扇洋画、投皇上、弹球、推铁环、斗蟋蟀、放风筝等,每天当太阳落山时,家长们站在各自的楼门前高喊着孩子的名字,叫回家吃饭。晚饭后大家就会又聚在一起玩抓迷藏、听大孩子讲“梅花党的故事”,听的我们这些小孩浑身起鸡皮疙瘩,不敢一个人回家。这些现在看来土得掉渣、早无市场的游戏,当年却承载了少年们的莫大欢乐和美好回忆。
“文革”中我们这个大院被命名为“向阳大院”,也曾一度“名声大振”。由大院里众多拥有艺术细胞的孩子们组成的宣传队,代表我们街道参加全市组织的调演,获得过很高的评价。“向阳大院”的名声,让周围街道的人都知道,这也让生活在这个大院的人而感到骄傲。
后来我们大院发生了一些变化。南边的垃圾场没有了,北边的小树林也没有了,这两处地方和公共厕所前,盖了三排民房。这样大院里显得更拥挤了,人口也变的更复杂了,真成了大杂院了。1990年街道进行旧房改造,大院被改造成了若干个居民楼,从此我们大院就彻底消失了。
白驹过隙,往事如烟。大院里的人和事,从一个少年的眼里慢慢随着岁月积淀到了心里,各种姿态演绎的人生经过时光的洗礼都化为美好记忆和珍贵影像,时常在我的脑海里萦绕。
怀念是因为不曾忘却,追忆是为了继续铭记。
(仅凭记忆,难免有误,敬请谅解和包涵)
【作者简介】
刘堃:原济南市教育局副局长、山东省实验中学党委书记、校长,现任山东省政府督学、济南市关工委副主任。曾获首届全国教育改革创新杰出校长奖、国家普通高中新课程专家工作组成员、山东省首届教育创新校长、齐鲁名校长、山东师范大学硕士生导师、山东省化学教育学会副理事长、山东省优秀教育工作者、山东省富民兴鲁劳动奖章、济南市十佳校长、济南市劳模、济南市拔尖人才、曾担任2008年奥运火炬手等。荣记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两次。主持国家级、省级教育科研课题10余项,发表各类论文百余篇,编著教育教学著作10余部。在全国高中新课改中率先完成中学生社会实践课程建设(见中国教育报2007年9月19日);在全省基础教育中率先完成学校的课程体系建设;在课程改革中率先完成考试制度的改革,创造发明了“发展卷”考试模式。在全省率先完成走班教学体系,其走班教学选课模式在全省推广实施。出版专著《与新课改一起成长》(广西师大出版社)一书以及主编《家住济南府》、《印象泉城》(山东科技出版社)、《陪伴花开》(济南出版社)三本地方教材以及《教育思与行》、《高三教学规程》等。在担任山东省实验中学校长的11年间,学校无论在教育教学改革创新等多方面始终在全省起着教育领跑者的作用。 上一条新闻:村上春树:人生马拉松下一条新闻:校友佳作赏析——张广俊(68届)